2013年5月16日 星期四
蔡明亮演講聽後感
「之前去南部演講的時候,有一個老先生大罵我一頓。說電影輔導金發給我根本是浪費國家資源,拍一堆讓人看不懂的電影。」蔡明亮導演本人不如他的電影那般難以親近、灰暗,演講在半歡笑半嚴肅中持續進行。「不過還好每次審輔導金時,最後都會有一兩個大老跳出來幫我說話。『輔導金不給蔡明亮的話要給誰?』所以我並沒有比較容易拿輔導金大家不要誤會了。」
聽完演講回來查了一下才發現,蔡導還跟法國新浪潮的著名演員Jean-Pierre Léaud合作過,Jean-Pierre Léaud在五十多年前還只是楚浮第一部電影《四百擊》的小男孩,飾演主角的他同導演在那之後同樣聲名大噪。能與這麼厲害的演員合作,在國外拿過多項影展大獎,卻還兩次退出金馬獎的競賽,真不知道是我們台灣的觀眾和評審口味有問題,還是會把大獎頒給他的人腦袋有問題了。
「當你們兩三年沒看到我的時候,不要覺得我很可憐沒錢拍電影很孤獨,那代表我過得很好很自由。」「台灣的商業電影這麼多,讓我拍幾部自己的電影也不為過吧。」蔡導演不在意票房,也不像一般的藝術家要承受創作的痛苦,創作能帶給他的是自由。原本預計一個半小時的演講,最後超時到兩個半小時才結束,導演不斷對我們拋出值得深思的問題,我們覺得什麼是電影呢?面對台灣這幾年電影產業的復興,有些導演說這是台灣電影界的「文藝復興」,蔡導演則認為,這些充其量不過是票房上的復興,我們那些導演拍出來的東西真的稱得上是「文藝」嗎?我們有繼續探索電影的各種可能嗎?
記得高中剛看完《愛情萬歲》時,覺得這部片真是莫名其妙,整部電影對白不超過一百句,這樣也能得威尼斯影展金獅展?從此就把蔡明亮當作拒絕往來戶,我可以看侯孝賢、楊德昌,我可以看法國新浪潮,我去年台北電影節時看了瑞典導演英格瑪‧柏格曼的作品後非常驚嘆,在二上看到俄國塔可夫斯基的電影也深愛不已,這兩個神一般的導演都把電影推向了更深刻更偉大的境界,原來電影除了好萊塢之外,還能有更不一樣卻讓你驚嘆的敘事方法。有時還覺得奧斯卡外語片拍出來的東西還比最佳影片還好,比如今年的《愛‧慕》很沉很悶我還看到睡著,但事後回想卻非常深刻,不像《亞果》沒給我太大的感動。
然而,蔡明亮導演的電影卻仍停留在那一部,沒有重看,也沒有多看。導演問我們,我們去看電影到底是想看什麼,想看「戲」嗎?我們常說電影代表真實人生,可是那些「戲」真的就是你自己的人生嗎?你的人生有那麼夢幻、不可思議嗎?
你有好好凝視過這個世界嗎?蔡導演說,他是在媽媽重病去世前,才開始好好凝視自己的母親。人的平均壽命到了七十歲,很多人卻都在六十歲才開始有智慧,我們的科技可以把火箭打上太空可以幫我們延年益壽,可是心靈的成長相對卻這麼緩慢,不是太可惜了嗎?
導演想做的就是讓觀眾凝視、觀審。對於演員,不會強求他們要演戲,反而希望他們能做得自然。最新的劇情長片《郊遊》會在年底上映,可是導演不想上院線,除了去大影城大戲院播放外,電影應該還可以有其他種放映方式,所以應該也不會在院線上映太久。對導演而言,電影是手工業,不是工業。《郊遊》有很多廢墟的場景,但在拍攝時導演盡量不破壞周圍的環境,有多少錢就拍出多少錢的電影,讓自己自由,讓演員去發揮,讓觀眾去凝視。
今天還播了一部目前在市面上找不到的短片《無色》,就跟連結的這部《行者》很類似,只有一個僧侶慢慢的在都市中行走,純粹而安靜。只有這樣的導演能讓這樣的演員演活自己,像是玄奘的行走,短片中的僧侶也在安靜地走自己的路,自己的路走得自然而自在。
導演說新片是一個想拍老子的概念,開始有點期待了。
http://v.youku.com/v_show/id_XMzg3MTU1ODMy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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